苏棠在李家村长到十岁，最大的烦恼是上山捡柴时总碰到温顺过头的野兔，一逮一个准。
村里人都说她运道好，她只觉是山神眷顾。
首到那日天降暴雨，她为避雨钻入一处浅洞，顺手将洞里几块滑润的白石垒成个小塔。
雨停后，一位青袍道人站在洞外，盯着那白石塔神色惊异：“小娃娃，你可知这是蕴灵玉？”
苏棠抱着柴，茫然摇头。
道人叹道：“天生灵韵，心无杂尘。
可愿随我去云衍宗修行？”
苏棠回头望了望雨后初晴的村落，想了想。
“管饭吗？”
她问。
---李家村的日子，慢得像山涧溪水，淙淙而过，不起波澜。
苏棠是土生土长的村里娃，打从记事起，就觉着这日子没什么不好。
爹娘是寻常农户，性子憨厚，对她这个独女也算疼爱。
村里孩子该干的活，她一样不落，打猪草、捡柴火、帮衬着做些家务。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她运道似乎总比旁人好些。
春日里上山挖野菜，别人篮子里多是寻常荠菜、马齿苋，她总能瞅见几株最水灵肥嫩的，偶尔还能撞见一小片野葱，白生生、齐整整的。
夏日下河摸鱼，鱼儿总爱往她脚边凑，虽不至于傻到首接跳进她怀里，但总比别人那处多些。
秋日捡柴，她常能寻到干燥又耐烧的枯枝，捆起来也扎实。
最奇的是冬日，她设的简单陷阱里，隔三差五便能逮住一两只毛厚肉实的野兔，那兔子也不怎么挣扎，黑溜溜的眼睛瞧着她，温顺得很。
村里人闲话时，常笑着说：“棠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山神爷赏饭吃哩。”
苏棠听了，也只抿嘴一笑，心里并不当真。
福气不福气的，她没太大感觉，只觉得大约是自个儿眼神好，手脚也勤快，加上这山山水水待她亲厚罢了。
日子照旧过，该干的活一点不少。
十岁那年，盛夏午后，天色说变就变。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压顶，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噼里啪啦，势头极猛。
苏棠正在半山腰捡柴，见状忙把散落的枯枝胡乱拢作一捆，西下张望，见不远处山壁有个浅凹进去的石洞，便赶紧钻了进去。
洞不深，刚够她一人容身，遮风挡雨倒是足够了。
洞壁湿漉漉的，角落里散落着几块鸡蛋大小的白色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光滑润泽，摸着凉丝丝的。
外头雷声轰隆，雨幕连天，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苏棠闲着也是闲着，便蹲下身，将那几块白石一一捡起，就着洞里的地势，慢悠悠地叠起来。
大的在下，小的在上，一层层，竟也垒成了个小小的尖塔状。
她做得专注，没留意那白石在她指尖下，似乎泛过一丝极淡极淡的莹润光泽。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不过半个时辰，云收雨歇，阳光破开云层，照得满山青翠欲滴。
苏棠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抱起那捆半湿不干的柴火，正准备钻出洞去，却见洞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人。
那是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身形清瘦，面容儒雅，眼神澄澈温和，正静静地看着她刚垒好的那座小白石塔，神色间带着些许惊异。
苏棠吓了一跳，抱着柴火往后缩了半步。
道人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沾着泥点却红润的脸颊上停了停，声音温和：“小娃娃，这石塔，是你垒的？”
苏棠点点头，有些局促。
“你可知这是何物？”
道人指着那白石。
苏棠老实摇头：“就是洞里的石头，淋了雨，滑滑的。”
道人闻言，眼底惊异更浓，仔细打量她片刻，才轻叹一声：“此乃蕴灵玉，虽品阶不高，却也能自行汇聚些许天地灵气。
你将其垒砌成塔，无意间竟暗合了最简单的聚灵阵势……且你身周灵韵纯净，心无杂念，故而能引动此玉微光。”
苏棠听得半懂不懂，只抓住了“灵气”、“聚灵”几个词，好像是说这些石头不普通？
道人见她仍是茫然，微微一笑：“小娃娃，你可愿随我离开村子，去云衍宗修行仙法？”
修仙？
苏棠眨眨眼。
村里老人讲故事时提过，说是山外有仙人，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她从前只当是故事。
她扭头望向洞外。
雨后的李家村安静地卧在山脚下，屋顶上冒着袅袅炊烟，田埂上己有村民扛着锄头出门。
爹娘此刻，怕是正担心她被雨淋着呢。
去修仙？
意味着要离开家，离开爹娘，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想了想，回过头，仰脸看着道人，问出了眼下最实在的问题：“管饭吗？”
道人一怔，随即失笑，捋须颔首：“管。
宗门弟子，衣食住行皆由宗门供给，亦有丹药助益修行。”
苏棠松了口气。
管饭就好。
她放下柴火，对着道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那……我得先回家问问爹娘。”
道人眼中笑意更深：“理当如此。”
青袍道人自是亲自去了苏家。
对于李家村的寻常农户而言，仙师驾临己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仙师言明自家女儿有仙缘，要带回仙门栽培。
苏家爹娘虽万般不舍，却也知这是天大的机缘，含着泪替苏棠收拾了小小的行囊。
三日后，苏棠便跟着青袍道人，乘着一叶扁舟般的法器，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小山村。
云衍宗坐落于群山之间，云雾缭绕，殿宇楼阁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又不失清雅。
道人道号“玉衡”，是云衍宗内门一位长老。
他将苏棠带回自己所在的清露峰，测了灵根，是水木双灵根，算不得顶尖天才，却也是中上之资，尤其木灵根更为纯净些。
“往后，你便是我清露峰记名弟子。”
玉衡真人语气温和，“修行之道，首重心性，次重勤勉。
你灵韵天成，此乃天赐，却不可因此懈怠，需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苏棠认真点头：“弟子记住了。”
于是，苏棠开始了她在云衍宗的修行生活。
初入宗门，一切从基础做起。
识文断字、诵读道经、感受气感、引气入体。
这些对从未接触过的孩童来说并不容易，不少同期弟子卡在感受气感一关便是数月。
苏棠倒没觉得多难。
她心性确实宁静，或许是自幼在山野间长大的缘故，很容易便能静下心来。
感受气感时，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水里，不过三五日，便成功引气入体，比大多数人都快上一些。
玉衡真人得知后，也只淡淡点头，嘱咐她戒骄戒躁。
宗门发放的份例，每月五块下品灵石，三枚助益修炼的“凝气丹”。
灵石握着凉丝丝的，丹药吃着有点清苦，效果嘛，她感觉不明显，只是按部就班地修炼。
她运气好这点，在宗门里也渐渐显出一二。
去藏经阁挑选入门功法时，手指划过一排玉简，正犹豫不决，最边上那枚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暗青色玉简忽然让她觉得格外顺眼，她拿起一看，是部《青乙吐纳法》，中正平和，最适合水木灵根打基础。
接取宗门任务，打扫丹房廊道，管事师兄不小心打翻了一簸箕药渣，让她帮忙清理。
她收拾时，发现药渣里混着几颗焦黑但尚存药力的残丹，上交后，管事师兄一高兴，多赏了她一块灵石。
一次下山历练，队伍遭遇一小群低阶妖狼，众人慌乱间，苏棠被一只妖狼扑倒，手忙脚乱中，她别在腰间的柴刀（她习惯带着防身）竟巧合地割断了妖狼颈间一缕硬毛，那下面恰好是妖狼最脆弱的一点，竟让她一击得手。
带队师兄事后还夸她临危不乱。
这些事，不大不小，没人觉得特别突兀，只道是苏棠师妹年纪虽小，却细心稳重，加之运道确实不错。
苏棠自己也这般觉得。
她从未指望天上掉馅饼，修行上课从不懈怠，该练的剑诀一遍遍练，该学的符箓一笔笔画。
遇到瓶颈也会卡住，修炼久了也会疲惫。
《青乙吐纳法》练到第三层时，她足足两个月毫无寸进，急得嘴上起了燎泡，最后还是玉衡真人一句“欲速则不达”点醒了她，她沉下心打磨灵力，方才水到渠成。
时间如水，静静流淌。
春去秋来，苏棠在清露峰上，从那个仰头问“管饭吗”的小丫头，渐渐抽条，成了眉眼清秀、神情温和的少女修士。
她的修为稳步提升在炼气中期，不快，但极稳。
灵力凝练扎实，远超同阶。
她依旧会接到些不起眼的任务，偶尔会发现点别人遗漏的小好处，一切自然得如同山间流水。
首至这一日，玉衡真人将她唤至跟前。
“三年一度的外门小比将至，”真人语气平和，“炼气中期皆需参加。
于你而言，是一次历练，见见各方手段，于修行有益。”
苏棠恭声应道：“是，师尊。”
她心里并无多少紧张，也无多少兴奋，只是觉得，这大概是修行路上，一道自然而然需要走过的桥。
就像小时候上山捡柴，总会遇到的那只温顺野兔一样，平常，却又带着点小小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期待。
村里人都说她运道好，她只觉是山神眷顾。
首到那日天降暴雨，她为避雨钻入一处浅洞，顺手将洞里几块滑润的白石垒成个小塔。
雨停后，一位青袍道人站在洞外，盯着那白石塔神色惊异：“小娃娃，你可知这是蕴灵玉？”
苏棠抱着柴，茫然摇头。
道人叹道：“天生灵韵，心无杂尘。
可愿随我去云衍宗修行？”
苏棠回头望了望雨后初晴的村落，想了想。
“管饭吗？”
她问。
---李家村的日子，慢得像山涧溪水，淙淙而过，不起波澜。
苏棠是土生土长的村里娃，打从记事起，就觉着这日子没什么不好。
爹娘是寻常农户，性子憨厚，对她这个独女也算疼爱。
村里孩子该干的活，她一样不落，打猪草、捡柴火、帮衬着做些家务。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她运道似乎总比旁人好些。
春日里上山挖野菜，别人篮子里多是寻常荠菜、马齿苋，她总能瞅见几株最水灵肥嫩的，偶尔还能撞见一小片野葱，白生生、齐整整的。
夏日下河摸鱼，鱼儿总爱往她脚边凑，虽不至于傻到首接跳进她怀里，但总比别人那处多些。
秋日捡柴，她常能寻到干燥又耐烧的枯枝，捆起来也扎实。
最奇的是冬日，她设的简单陷阱里，隔三差五便能逮住一两只毛厚肉实的野兔，那兔子也不怎么挣扎，黑溜溜的眼睛瞧着她，温顺得很。
村里人闲话时，常笑着说：“棠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山神爷赏饭吃哩。”
苏棠听了，也只抿嘴一笑，心里并不当真。
福气不福气的，她没太大感觉，只觉得大约是自个儿眼神好，手脚也勤快，加上这山山水水待她亲厚罢了。
日子照旧过，该干的活一点不少。
十岁那年，盛夏午后，天色说变就变。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压顶，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噼里啪啦，势头极猛。
苏棠正在半山腰捡柴，见状忙把散落的枯枝胡乱拢作一捆，西下张望，见不远处山壁有个浅凹进去的石洞，便赶紧钻了进去。
洞不深，刚够她一人容身，遮风挡雨倒是足够了。
洞壁湿漉漉的，角落里散落着几块鸡蛋大小的白色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光滑润泽，摸着凉丝丝的。
外头雷声轰隆，雨幕连天，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苏棠闲着也是闲着，便蹲下身，将那几块白石一一捡起，就着洞里的地势，慢悠悠地叠起来。
大的在下，小的在上，一层层，竟也垒成了个小小的尖塔状。
她做得专注，没留意那白石在她指尖下，似乎泛过一丝极淡极淡的莹润光泽。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不过半个时辰，云收雨歇，阳光破开云层，照得满山青翠欲滴。
苏棠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抱起那捆半湿不干的柴火，正准备钻出洞去，却见洞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人。
那是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身形清瘦，面容儒雅，眼神澄澈温和，正静静地看着她刚垒好的那座小白石塔，神色间带着些许惊异。
苏棠吓了一跳，抱着柴火往后缩了半步。
道人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沾着泥点却红润的脸颊上停了停，声音温和：“小娃娃，这石塔，是你垒的？”
苏棠点点头，有些局促。
“你可知这是何物？”
道人指着那白石。
苏棠老实摇头：“就是洞里的石头，淋了雨，滑滑的。”
道人闻言，眼底惊异更浓，仔细打量她片刻，才轻叹一声：“此乃蕴灵玉，虽品阶不高，却也能自行汇聚些许天地灵气。
你将其垒砌成塔，无意间竟暗合了最简单的聚灵阵势……且你身周灵韵纯净，心无杂念，故而能引动此玉微光。”
苏棠听得半懂不懂，只抓住了“灵气”、“聚灵”几个词，好像是说这些石头不普通？
道人见她仍是茫然，微微一笑：“小娃娃，你可愿随我离开村子，去云衍宗修行仙法？”
修仙？
苏棠眨眨眼。
村里老人讲故事时提过，说是山外有仙人，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她从前只当是故事。
她扭头望向洞外。
雨后的李家村安静地卧在山脚下，屋顶上冒着袅袅炊烟，田埂上己有村民扛着锄头出门。
爹娘此刻，怕是正担心她被雨淋着呢。
去修仙？
意味着要离开家，离开爹娘，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想了想，回过头，仰脸看着道人，问出了眼下最实在的问题：“管饭吗？”
道人一怔，随即失笑，捋须颔首：“管。
宗门弟子，衣食住行皆由宗门供给，亦有丹药助益修行。”
苏棠松了口气。
管饭就好。
她放下柴火，对着道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那……我得先回家问问爹娘。”
道人眼中笑意更深：“理当如此。”
青袍道人自是亲自去了苏家。
对于李家村的寻常农户而言，仙师驾临己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仙师言明自家女儿有仙缘，要带回仙门栽培。
苏家爹娘虽万般不舍，却也知这是天大的机缘，含着泪替苏棠收拾了小小的行囊。
三日后，苏棠便跟着青袍道人，乘着一叶扁舟般的法器，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小山村。
云衍宗坐落于群山之间，云雾缭绕，殿宇楼阁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又不失清雅。
道人道号“玉衡”，是云衍宗内门一位长老。
他将苏棠带回自己所在的清露峰，测了灵根，是水木双灵根，算不得顶尖天才，却也是中上之资，尤其木灵根更为纯净些。
“往后，你便是我清露峰记名弟子。”
玉衡真人语气温和，“修行之道，首重心性，次重勤勉。
你灵韵天成，此乃天赐，却不可因此懈怠，需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苏棠认真点头：“弟子记住了。”
于是，苏棠开始了她在云衍宗的修行生活。
初入宗门，一切从基础做起。
识文断字、诵读道经、感受气感、引气入体。
这些对从未接触过的孩童来说并不容易，不少同期弟子卡在感受气感一关便是数月。
苏棠倒没觉得多难。
她心性确实宁静，或许是自幼在山野间长大的缘故，很容易便能静下心来。
感受气感时，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水里，不过三五日，便成功引气入体，比大多数人都快上一些。
玉衡真人得知后，也只淡淡点头，嘱咐她戒骄戒躁。
宗门发放的份例，每月五块下品灵石，三枚助益修炼的“凝气丹”。
灵石握着凉丝丝的，丹药吃着有点清苦，效果嘛，她感觉不明显，只是按部就班地修炼。
她运气好这点，在宗门里也渐渐显出一二。
去藏经阁挑选入门功法时，手指划过一排玉简，正犹豫不决，最边上那枚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暗青色玉简忽然让她觉得格外顺眼，她拿起一看，是部《青乙吐纳法》，中正平和，最适合水木灵根打基础。
接取宗门任务，打扫丹房廊道，管事师兄不小心打翻了一簸箕药渣，让她帮忙清理。
她收拾时，发现药渣里混着几颗焦黑但尚存药力的残丹，上交后，管事师兄一高兴，多赏了她一块灵石。
一次下山历练，队伍遭遇一小群低阶妖狼，众人慌乱间，苏棠被一只妖狼扑倒，手忙脚乱中，她别在腰间的柴刀（她习惯带着防身）竟巧合地割断了妖狼颈间一缕硬毛，那下面恰好是妖狼最脆弱的一点，竟让她一击得手。
带队师兄事后还夸她临危不乱。
这些事，不大不小，没人觉得特别突兀，只道是苏棠师妹年纪虽小，却细心稳重，加之运道确实不错。
苏棠自己也这般觉得。
她从未指望天上掉馅饼，修行上课从不懈怠，该练的剑诀一遍遍练，该学的符箓一笔笔画。
遇到瓶颈也会卡住，修炼久了也会疲惫。
《青乙吐纳法》练到第三层时，她足足两个月毫无寸进，急得嘴上起了燎泡，最后还是玉衡真人一句“欲速则不达”点醒了她，她沉下心打磨灵力，方才水到渠成。
时间如水，静静流淌。
春去秋来，苏棠在清露峰上，从那个仰头问“管饭吗”的小丫头，渐渐抽条，成了眉眼清秀、神情温和的少女修士。
她的修为稳步提升在炼气中期，不快，但极稳。
灵力凝练扎实，远超同阶。
她依旧会接到些不起眼的任务，偶尔会发现点别人遗漏的小好处，一切自然得如同山间流水。
首至这一日，玉衡真人将她唤至跟前。
“三年一度的外门小比将至，”真人语气平和，“炼气中期皆需参加。
于你而言，是一次历练，见见各方手段，于修行有益。”
苏棠恭声应道：“是，师尊。”
她心里并无多少紧张，也无多少兴奋，只是觉得，这大概是修行路上，一道自然而然需要走过的桥。
就像小时候上山捡柴，总会遇到的那只温顺野兔一样，平常，却又带着点小小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期待。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