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梆声撕破最浓的寒夜。翊坤宫深处的地灶炉膛被重新点燃,映照着芸香惨白而沉默的脸。她正将一叠染血的布帛塞入灶中,那布帛是替换下来的舞衣残片,沾着碎裂东珠刮出的点点血渍。昨夜杖毙的内务府朽丝经手太监临死前的惨嚎和颈骨碎裂的 咔嚓 声,仿佛还在殿内角落里幽幽回荡,驱之不散。
娘娘, 芸香的声音干涩如砂纸,慎刑司…… 连夜提走了剪秋。听闻…… 动了大刑。 她顿了顿,火光跳跃在她眼中,带出一丝冷酷的快意,景仁宫的探子来报,消息递进去不过半盏茶,正殿便传来琉璃砸地的巨响。皇后…… 砸碎了西暖阁那面紫檀木嵌百宝的琉璃花鸟屏风,据说是…… 大婚时纯元皇后赏赐的陪嫁旧物。
我靠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冰冷坚硬之物 —— 那枚苏培盛冒险塞入我手中的鸾启墨玉。温润的玉质此刻竟隐隐透着一股暖意,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它细微的、如同心跳般的震动。年羹尧的消息,到了。
推开紧闭的西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