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春天,她在电子厂打工大半年之后,他们这一组换了新的组长。
新组长还不是组长时,就对谌苗表达过处对象的意思。
或年轻或不年轻的男女们,在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甚至逐渐把自己异化成流水线的一部分后,欲望的表达就格外直接。
厂门口小摊上一把烤串,下夜班时路上递过来的一杯奶茶,在电子厂的环境中,这就算追求了。
如果谌苗想的话,她来深圳的第一个月,就可以像一起来的同乡一样,接受某个厂弟的追求。从此染个时兴的发型,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游荡在深夜的街道和脏兮兮的小旅馆里。
这里的厂妹都是这样的。
她们从小不在家里被重视,初高中就被迫辍学了。在电子厂被人追求,或许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被看见的感觉,即便这种看见与爱无关,只与被压抑的性价值有关。但那又怎样,就算是用性价值去换取一个拥抱,她们也愿意。
但谌苗不愿。
即便她从小不被重视,即便她从未从父母那里获得过爱。
但她本能地排斥,她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