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顾渊刚把最后一口燕麦粥送进嘴里，手机在餐桌上震动起来。
财经新闻推送的弹窗跳得刺眼：国家能源局首批示范单位公布 银辉新材料成最大黑马 股价开盘即封涨停。
他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喉结动了动。
屏幕里的K线图像把烧红的铁条，10%的涨幅在绿色的盘面上烫出个刺眼的疤。
昨天凌晨两点，他对着答案之书写下“银辉新材料何时能获得政策认证”，书页上浮现的“72小时内”此刻正随着新闻标题一起灼烧视网膜。
“叮——”另一条短信弹出来，是券商客户经理的提醒：“顾先生，您持有的银辉原始股今日估值己达购入时的12倍，是否考虑部分减持？”
他盯着“12倍”三个数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的木纹——那是用表舅的身份证开的账户，钱是从前年开始每月从工资卡划出去的零头，连苏轻语都不知道。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顾渊正把手机收进西装内袋。
前台小妹抱着一摞文件经过，忽然驻足冲他笑：“顾哥，赵主管让您十点去大会议室，说是要复盘银辉的事。”
她的睫毛扑闪着，和三个月前他帮她修改理财方案时一样，但语气里多了点他说不上来的热络。
大会议室的冷气还是开得太足。
顾渊推开门，二十多双眼睛唰地转过来。
赵志明坐在主位，藏蓝西装的领口松了颗纽扣，领带歪在锁骨处，正对着投影屏上的银辉股价走势发呆。
财务总监张姐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指甲盖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声——那是她不耐烦的标志。
“人齐了就开始吧。”
赵志明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关于银辉的事，其实我们部门早就在关注这个方向——那上周您提交的季度策略里，怎么连银辉的名字都没提？”
张姐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精准戳进话缝里。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赵志明发红的耳尖，“我记得很清楚，您当时重点推荐的是那家千亿龙头，说技术路线至少能撑三年。”
会议室里响起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顾渊垂眼盯着自己的皮鞋尖，鞋头擦得能照见天花板的水晶灯——这双鞋是昨天路过商场时买的，从前他总觉得两千块的皮鞋太贵，现在看着银行账户里突然多出来的西百万浮盈，只觉得脚底下轻得发飘。
“那个……市场变化嘛。”
赵志明的指尖在会议桌上敲出急促的鼓点，额角沁出细汗，“顾渊这次确实做得不错，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顾渊，你说说。”
张姐突然转向他，目光里带着审视的锐度，“你怎么就看准了银辉？”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
顾渊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这是他刻意要的效果。
他垂眸整理了下袖扣，再抬头时眼底浮起恰到好处的谦逊：“其实就是多翻了几份行业白皮书，把各环节的成本拆解到具体材料。
银辉的专利布局在HJT靶材的纳米级涂层技术，这个方向连龙头企业的年报里都没提过。”
他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打印纸推到桌面中央，“至于运气……可能刚好撞上政策窗口吧。”
“那你对接下来的机会怎么看？”
投资部王副总突然开口。
他是公司里出了名的老狐狸，此刻正捏着那沓专利清单，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
顾渊的心跳漏了一拍。
昨晚他对着答案之书写下“未来两个月新能源领域最大的预期差在哪里”，书页上的答案是“储能逆变器东南亚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桌面：“储能逆变器。
尤其是东南亚市场。”
会议室里炸开一片议论声。
市场部的陈经理扶着额头笑：“小顾，东南亚电网覆盖率才60%，装逆变器给谁用？”
“给新建的光伏电站用。”
顾渊调出提前准备好的PPT，东南亚各国的基建规划图铺满投影屏，“印尼、越南今年要新建12个大型光伏电站，当地电网容量根本跟不上。
逆变器不是用来并网的，是用来做离网储能的。”
他指向屏幕上的柱状图，“根据海关数据，前两个月相关设备出口量己经涨了87%，政策红利窗口最多还有两个月——够了。”
赵志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扯下了面具，“这种没根据的预测——王总，我要把这份分析转给投资委员会。”
张姐打断他，指尖叩了叩顾渊的专利清单，“银辉的事证明这孩子眼光准。”
她抬眼扫过满桌震惊的同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们记着，今天的话，两个月后再回头看。”
散会时，顾渊抱着笔记本往外走，后颈还能感觉到赵志明灼人的视线。
电梯口围了几个实习生，看见他过来立刻让出条道。
他按了下行键，金属镜面里映出自己的影子：西装笔挺，领带系得端正，连发梢都带着点刻意的蓬松——和三个月前那个在茶水间被周小雅指着鼻子骂“没出息”的男人，简首像两个人。
“顾渊？”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周小雅正站在法务部门口，手里捏着一沓文件。
她穿着米白连衣裙，头发卷成小波浪，和从前一样精致，只是眼尾多了道淡淡的细纹。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周小雅的手指无意识绞紧了文件边缘。
顾渊记得很清楚，三个月前也是在这里，她把他送的仿表摔在地上：“你连块真表都买不起，拿什么给我未来？”
此刻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贴着皮肤，沉甸甸的，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听说你最近很厉害啊。”
周小雅扯出个僵硬的笑，声音比平时尖了些。
她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工牌，又落在他手腕的表上，喉结动了动。
顾渊望着她发颤的睫毛，突然想起那天她摔门而去时，他蹲在地上捡表链的样子。
他低头理了理袖扣，再抬头时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嗯，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周小雅望着他走进去，玻璃门缓缓闭合的瞬间，她看见他对着镜面整理领带的动作——从容，笃定，像是早就习惯了站在光里。
深夜十一点，顾渊的书房拉着深色窗帘。
落地灯的暖光里，答案之书摊开在檀木书桌上，纸页泛着陈旧的米黄。
他握着钢笔的手悬在半空，笔尖沾着的墨水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谁，在监视这本书？”
墨迹刚落，整本书突然剧烈震颤。
纸页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远古巨兽的低吼。
顾渊下意识按住书脊，掌心触到的温度冷得惊人，仿佛整本书都浸在冰水里。
他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红色字迹从纸页深处渗出来，像是用血写成的：“猎书人，己启程。”
“啪——”落地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顾渊听见窗外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他猛地转头，一道黑影从玻璃上掠过，快得像道闪电。
等他扑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只有被风掀起的树叶，在月光下摇晃出一片凌乱的影子。
书桌上的答案之书还在震颤。
顾渊摸黑打开手机手电筒，冷白的光线下，那行血字还在缓缓蠕动，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他的后背沁出冷汗，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口——那里还缝着母亲当年给他绣的平安结，针脚歪歪扭扭的。
凌晨两点，书房的窗帘依然紧闭。
顾渊坐在转椅上，盯着答案之书封皮上的暗纹。
那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瞳孔缩成针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伸手摸向书脊，指尖刚触到皮革，整本书突然发出更剧烈的震颤。
这次的嗡鸣里多了丝尖锐的刺痛，像是某种警告。
顾渊猛地缩回手，后背紧紧贴着椅背。
他望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走着，指向三点差一刻。
窗帘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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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12倍”三个数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的木纹——那是用表舅的身份证开的账户，钱是从前年开始每月从工资卡划出去的零头，连苏轻语都不知道。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顾渊正把手机收进西装内袋。
前台小妹抱着一摞文件经过，忽然驻足冲他笑：“顾哥，赵主管让您十点去大会议室，说是要复盘银辉的事。”
她的睫毛扑闪着，和三个月前他帮她修改理财方案时一样，但语气里多了点他说不上来的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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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垂眼盯着自己的皮鞋尖，鞋头擦得能照见天花板的水晶灯——这双鞋是昨天路过商场时买的，从前他总觉得两千块的皮鞋太贵，现在看着银行账户里突然多出来的西百万浮盈，只觉得脚底下轻得发飘。
“那个……市场变化嘛。”
赵志明的指尖在会议桌上敲出急促的鼓点，额角沁出细汗，“顾渊这次确实做得不错，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顾渊，你说说。”
张姐突然转向他，目光里带着审视的锐度，“你怎么就看准了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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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司里出了名的老狐狸，此刻正捏着那沓专利清单，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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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对着答案之书写下“未来两个月新能源领域最大的预期差在哪里”，书页上的答案是“储能逆变器东南亚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桌面：“储能逆变器。
尤其是东南亚市场。”
会议室里炸开一片议论声。
市场部的陈经理扶着额头笑：“小顾，东南亚电网覆盖率才60%，装逆变器给谁用？”
“给新建的光伏电站用。”
顾渊调出提前准备好的PPT，东南亚各国的基建规划图铺满投影屏，“印尼、越南今年要新建12个大型光伏电站，当地电网容量根本跟不上。
逆变器不是用来并网的，是用来做离网储能的。”
他指向屏幕上的柱状图，“根据海关数据，前两个月相关设备出口量己经涨了87%，政策红利窗口最多还有两个月——够了。”
赵志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扯下了面具，“这种没根据的预测——王总，我要把这份分析转给投资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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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雅望着他走进去，玻璃门缓缓闭合的瞬间，她看见他对着镜面整理领带的动作——从容，笃定，像是早就习惯了站在光里。
深夜十一点，顾渊的书房拉着深色窗帘。
落地灯的暖光里，答案之书摊开在檀木书桌上，纸页泛着陈旧的米黄。
他握着钢笔的手悬在半空，笔尖沾着的墨水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谁，在监视这本书？”
墨迹刚落，整本书突然剧烈震颤。
纸页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远古巨兽的低吼。
顾渊下意识按住书脊，掌心触到的温度冷得惊人，仿佛整本书都浸在冰水里。
他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红色字迹从纸页深处渗出来，像是用血写成的：“猎书人，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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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转头，一道黑影从玻璃上掠过，快得像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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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的答案之书还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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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背沁出冷汗，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口——那里还缝着母亲当年给他绣的平安结，针脚歪歪扭扭的。
凌晨两点，书房的窗帘依然紧闭。
顾渊坐在转椅上，盯着答案之书封皮上的暗纹。
那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瞳孔缩成针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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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嗡鸣里多了丝尖锐的刺痛，像是某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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