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往前半步，脊背挺得更首了些，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父王，正因女儿出身普通，无显赫母族可倚仗，才更愿尽这微薄之力嫁去大凉殿内烛火晃了晃，映得我素色的衣摆也泛起微光。
“女儿自小在宫中，未能在父王身前多尽孝心，若能以一己之身换楚国安稳，便是女儿的幸事。
我抬眼看向楚王，眼底没有半分怯懦，只有孤注一掷的坦诚：“至于凉王萧策，女儿不敢奢求必得宠爱。
但倘若天可怜见，女儿真能得他半分青眼，日后定不会忘了自己是楚国人，必会为母国效力，不辜负父王与楚国的托付。”
话落时，我又屈膝行了一礼，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再没有半分退缩。
回到那间陈设简单的寝殿时，暮色己漫进窗棂。
弟弟楚昀正坐在榻上玩着布偶，见楚虞进来，立刻伸着小手扑过来。
楚虞弯腰将他抱起，小家伙软乎乎的胳膊圈住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她抱着弟弟坐了片刻，才看向一旁正缝补衣裳的母亲。
王氏听见动静，抬头见女儿神色有异，放下针线便迎上来：“虞儿，今日去长乐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虞将弟弟放在榻上，握着母亲微凉的手，轻声把代嫁凉国的事说了。
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眼泪当即落了下来：“那凉国远在千里之外，气候又恶劣，你去了可怎么活？
娘不允，娘这就去求陛下……娘，您别去。”
楚虞拉住母亲，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女儿出身不好，若嫁去寻常人家，这辈子不过是相夫教子、平淡度日，甚至可能要看人脸色过活。
可此去大凉，虽是赌一把，但若能得凉王宠爱，往后不仅我能一生富贵，您和弟弟在宫里，也能有个依靠。”
她抬手擦去母亲的眼泪，指尖带着暖意：“娘放心，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榻上的楚昀似懂非懂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楚虞握住弟弟的小手，眼底闪过一丝决绝——这一去，她必须赢。
第二日天还未亮，殿外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唱喏声，果不其然，是传旨的人到了。
明黄的圣旨展开，“赐庶公主楚虞，嫁凉王萧策，择吉日启程”的字眼，像早定好的结局，砸在我心头，不意外，却也生出几分茫然。
后来宫人搬凉国送来的聘礼，箱子打开时连小菊都皱了眉——不过是些寻常的玉器绸缎，连楚国世家小姐的嫁妆都比不上，那敷衍的模样，像在说“不过一个庶出公主，配得上这些己是抬举”。
我指尖划过一只冰凉的玉簪，倒也不恼，本就没指望凉国能有多重视。
入夜时，小菊悄悄从外面抱来个锦盒，打开竟是幅画像。
“公主，这是我托人从驿馆那边求来的，是凉王萧策的样子。”
我凑过去看，画里的男子身着玄色铠甲，眉眼锋利却俊美得惊人，鼻梁高挺，唇线利落，偏生一双眼似含着光，是能让女子见了心动的模样。
小菊在旁絮絮叨叨：“听说凉王今年才二十二，去年大败狄戎，把北边的乱局都平了，才让凉国跟魏、楚齐名呢！”
我指尖轻轻拂过画像上他的眉眼，忽然好奇起来——这样年轻有为，又生得一副讨喜模样的君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是像传闻里那般冷硬，还是藏着不为人知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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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间陈设简单的寝殿时，暮色己漫进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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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眼泪当即落了下来：“那凉国远在千里之外，气候又恶劣，你去了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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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去大凉，虽是赌一把，但若能得凉王宠爱，往后不仅我能一生富贵，您和弟弟在宫里，也能有个依靠。”
她抬手擦去母亲的眼泪，指尖带着暖意：“娘放心，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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