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合集

侧写师合集

作者: 墨澈隐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侧写师合集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刘作者“墨澈隐”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陈曾经是省厅行为分析组一颗耀眼的新如今的身份是云城市南城派出所档案室的管理员——用副所长老马的话就是个“吃闲饭的”。被下放的根源是一桩无法辩驳的“重大误判”。那摊溅在询问笔录上的暗红血成了他职业履历上永不褪色的污也像一道沉重的铁死死锁住了他引以为傲的洞察神今是他离开行为分析核心的第189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档案室铁门隔只剩下灰尘在唯一的光束里无声浮如同...

2025-09-25 18:28:34
陈默,曾经是省厅行为分析组一颗耀眼的新星,如今的身份是云城市南城派出所档案室的管理员——用副所长老马的话说,就是个“吃闲饭的”。

被下放的根源是一桩无法辩驳的“重大误判”。

那摊溅在询问笔录上的暗红血迹,成了他职业履历上永不褪色的污点,也像一道沉重的铁闸,死死锁住了他引以为傲的洞察神经。

今天,是他离开行为分析核心的第189天。

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档案室铁门隔绝,只剩下灰尘在唯一的光束里无声浮沉,如同他深陷泥沼、停滞不前的人生。

坐在他对面破旧木凳上的女人叫刘梅。

她眼窝深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神经质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恐惧像碎裂的玻璃碴子,尖锐又扎人:“陈、陈警官?

老张说……说你懂这个……我女儿,莉莉,她……她最近变得太吓人了……”陈默放下手里那份散发着陈腐气息的七十年代盗窃案卷宗,泛黄的纸页边缘几乎要碎裂。

他点开电脑上一个空白文档,光标在惨白的屏幕上固执地闪烁,像无声的催促。

“刘女士,别急,慢慢说。

‘吓人’具体指什么?”

“她以前多乖啊!”

刘梅的眼泪瞬间决堤,顺着憔悴的脸颊滑落,“就这半年!

成绩一落千丈,门一关就是一整天!

对着手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丢了魂似的!

问她什么都不说,一开口就吼,像换了个人!

摔东西!

上周……”她猛地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的、带着暗红血痂的抓痕,触目惊心,“我去拦她拿刀划自己,她就这么挠我!

警察同志,她才十五啊!

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还是……还是学校有人逼她?”

她的眼神充满绝望,像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稻草却脆弱得随时会断。

陈默的指尖在键盘敲下关键词:青少年、行为剧变、情绪失控、自残、攻击性、社交退缩、手机依赖/防御。

他的大脑本能地开始构建模型:典型的青春期危机叠加外部高压?

校园霸凌?

家庭隐性创伤爆发?

还是……更危险的网络陷阱或情感操控?

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碰撞:父母离异(潜在创伤源)、近期剧变(催化剂)、对手机近乎病态的依赖和防御(核心线索)、自残攻击(强烈求救信号/情绪宣泄失控)……“莉莉的手机,你看过内容吗?”

陈默追问,声音低沉。

“锁着的!

密码换了!

根本不让我碰!”

刘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边缘的尖利,“问她和谁聊天,她就尖叫,骂我是控制狂,要毁了她……我毁了她?

我是她妈啊!”

她捂着脸,瘦削的肩膀剧烈抖动,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

“最近家里或学校有特别的事吗?

任何细节都行。”

陈默试图寻找那个关键的“扳机”。

“没有啊!

我和她爸……离了两年了!

她当时没这样啊!

老师就说她上课老走神,独来独往,跟谁也不交流……”刘梅的哭诉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更添绝望。

碎片在陈默脑中逐渐拼合:一个遭遇严重外部压力或情感操控,且认为无法向身边人求助的少女。

问题的核心,极大概率深陷于她的网络社交圈。

需要立即查看她的网络社交记录,这是干预的关键!

“理论上……突破口应该在她的网络社交,尤其是即时通讯。”

陈默下意识地说出口,手指悬在键盘上,准备敲下建议:申请查看手机、家校联动、专业心理危机干预介入……“那……那怎么办?

陈警官,你能帮帮她吗?

求你了!”

刘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孤注一掷的希冀,那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陈默脸上。

档案室门口,正探头进来想拿扫帚的辅警小王,闻言也停住了脚步,好奇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热闹神情望了过来。

陈默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仿佛被无形的冰冻结。

那一次……也是这样笃定。

一个看似“典型”的家庭纠纷现场,丈夫暴跳如雷,妻子瑟缩哭泣。

陈默根据碎片信息快速侧写:长期精神虐待,妻子濒临崩溃,建议立即隔离保护。

然后……然后那个看似懦弱的女人,在密闭的询问室里,用藏起的裁纸刀,决绝地割开了自己的颈动脉……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溅上笔录纸的触感,混合着生命急速流逝的绝望气息,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陈默的思维堤坝!

胃部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衬衫!

悬在键盘上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开始细微而高频地颤抖,那冰冷的恐惧感再次攫住了他。

“陈警官?”

刘梅的声音带着疑惑和迅速蔓延开来的、更深沉的惶恐,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陈默脸上。

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逃离深渊般将视线从空白的文档上撕开,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呃……刘女士,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先找学校的心理老师,或者……嗯,专业的青少年心理咨询机构?

他们介入更……专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感到虚伪和窒息。

“心理咨询?”

刘梅眼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失望瞬间转化为冰冷的怨怼,“找过了!

他们就会说‘多沟通多关心’!

沟通?

我现在连她房间门都进不去!

陈警官,你们警察……也只会说这些漂亮话吗?”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算了!

白跑一趟!

当我没来过!”

她抓起廉价的布包,转身冲出了档案室,那背影决绝而绝望,仿佛带走了一丝微弱的光。

门口的小王撇了撇嘴,无声地做了个“果然如此”的口型,拿起扫帚晃晃悠悠地走了,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

陈默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耳光狠狠抽中。

那句“我能帮你”卡在喉咙里,灼烧着心肺,却终究没能出口。

空有一脑子犯罪模型、行为侧写的理论,面对近在咫尺、亟待挽救的悬崖边缘者,那根名为“误判”的毒刺,却彻底麻痹了他伸出援手的勇气。

他……不敢再“断”。

他怕他那基于过去阴影的判断,会成为压垮莉莉的最后一根稻草。

走廊里传来副所长老马那洪亮、充满“基层智慧”的嗓门,正处理另一起警情:“……老李头!

哭丧个脸干啥!

不就儿子偷了你两千块钱买游戏皮肤嘛!

小兔崽子青春期叛逆!

揍一顿就长记性了!

我跟你讲,现在的孩子,就是欠揍!

棍棒底下出孝子,老祖宗的话错不了!

来来来,给你写个‘家庭内部纠纷调解书’,签个字!

回去该收拾收拾!

下次再偷,首接送少管所吓唬吓唬!

看他敢!”

“可、可是马所长,他……他还说要离家出走……”一个苍老的声音唯唯诺诺,透着无助。

“吓唬你呢!”

老马斩钉截铁,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经验”,“你越怂他越来劲!

就得硬气!

回去把网线掐了,手机没收!

看他能蹦跶到天上去?

听我的,准没错!

签这儿!”

听着老马那套简单粗暴、完全无视青少年心理动因和潜在隐患的“速效处理法”,陈默苦笑着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老马的逻辑漏洞百出,甚至可能埋下更大的雷。

可陈默能说他错吗?

在这个被鸡毛蒜皮淹没的基层角落,老马那套“见效快”的方法,有时真能“平息”表面的风浪。

而陈默自己,一个连自己心魔都无力战胜的“省厅废物”,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摘?

不过是泥潭里的五十步和一百步。

老马靠“经验”和“气势”活着,陈默靠……沉默和龟缩?

巨大的疲惫感如冰冷的潮水般将陈默淹没。

他颓然靠在冰冷刺骨的铁皮档案柜上,闭上双眼,渴望片刻的黑暗能隔绝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然而,就在黑暗降临的瞬间——视野中央,并非纯粹的虚无。

一点幽暗、粘稠、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红光,诡异地浮现出来。

它并非文字,而是一个……虚影。

一个极其古朴的青铜沙漏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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