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与腐烂的草木,散发出特有的腥甜气味。
岸边枯黄的芦苇秆子被水流拉扯,东倒西歪,发出沙沙的哀鸣。天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几乎要蹭到人的头顶,空气湿冷,带着河底翻上来的寒意。
风不大,却带着刺骨的湿寒,钻进老范打了补丁的棉袄领口,像细小的冰针。
范叔,就这儿。小船轻晃,在浊浪中像一片随时会被吞没的枯叶。协警小李,年轻,脸皮还嫩,指着下游不远的回水湾。
那地方水流稍缓,几丛墨绿色的水葫芦漂浮,被水涡牵引着,打着圈。中间隐约卡着一团东西,颜色不对,与周围的枯枝败叶和水葫芦的绿,格格不入。
老范没作声,眯起那双被风沙磨砺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那片水域。
他从腰间摸出抽了半辈子的大前门,烟盒已经瘪了,露出黄色的衬纸。叼上一根。小李赶忙凑上,划着火柴点燃,火苗在风中摇曳了一下,才舔着烟头。烟雾缭绕,很快被湿冷的空气驱散。
老范那